BAT虽然已成AT，三分天下成两强相争，但张一鸣想跻身空出的“铁王座”，登顶的道路不会是坦途。
文｜《中国企业家》记者 赵东山
编辑｜刘宇翔
头图来源｜中企图库
“字节跳动已经不把快手当角逐对手了，目前人家的对手是那些巨头。”一位接近快手的投资人对《中国企业家》说。过去8年，张一鸣率领今日头条在手机端图文信息市场立足后，又成功推出抖音应用，截至2019年7月，抖音短视频的DAU（日活跃用户）已经达到3.2亿，并且据极光云数据的统计结果，2018年平均每位用户天天在抖音短视频上消耗的时长达到20.27分钟。依托今日头条、抖音短视频两个流量池，字节跳动不断把触角延伸至社交、游戏、电子商务每个范围，旗下所有商品的DAU已达到7亿，成为什么巨头都没办法小觑的对手。在PC信息互联年代，BAT们在搜索、电子商务、社交方面打造的护城河，正被字节跳动不断冲击。当原有些秩序被打破，醒悟过来的巨头们并不会无怨无悔让出版图，而是封堵字节跳动的攻势。
以搜索起家的百度在着力塑造“搜索+信息流”两大流量引擎和“百家号+智能微信小程序”两大生态；腾讯则在10多款短视频的惨败之后，投资的快手成为抗衡抖音短视频的要紧助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巨头们还会联合。近期知乎4.34亿USD的F轮筹资里，腾讯、百度、快手三方就形成了“统一战线”，甚至有好事者将这一次联姻称之为“反字节跳动网盟”。
不可以击败你，也要将你围堵起来。BAT虽然已成AT，三分天下成两强相争，但张一鸣想跻身空出的“铁王座”，登顶的道路不会是坦途。
巨头的反击
虽然字节跳动现在还不可以与腾讯在同一体量层级上角逐，但腾讯也丝毫不可以放松对字节跳动的警惕。
马化腾应该不会忘记QuestMobile发布的2018年上半年的互联网+数据报告，报告中从2017年6月到2018年6月，腾讯系商品用户用时长直接降低6.6%，而头条系商品用户用时长却逆势增加6.2%，两相对比，最不是滋味。当时正值抖音短视频的飞速蹿升，头条系商品等于直接抢占了腾讯系商品的用户时间。
而在报告之前一个月，马化腾与张一鸣已经开始在朋友圈开怼，报告之后今日头条与腾讯的大战更是不断升级，甚至互相诉讼。截至现在，头条系的短视频商品还躺在微信朋友圈封禁名单中。
腾讯曾想亲自抵抗头条系短视频，通过重新启动微视、回收、多部门开发等多种方法共推出10多款短视频APP，但均未能与抖音短视频匹敌，最后投资的快手成为其在短视频范围得力的盟友。
近期一个月，腾讯密集与快手接触，也因此传出各种版本的资本合作方法。
最早先是7月30日，有人在职场社交平台脉脉上报料称，快手被腾讯回收，开创者兼CEO宿华将出任腾讯实行副总裁，负责短视频业务，宿华将进入腾讯管理层。随后这一消息被快手官方账号不承认。
近期一个多月，腾讯与快手的投资与合作不断传出各种程度的版本，从财务投资到策略并购再到成立合资公司。8月2日，《新京报》又报道腾讯投资快手的谈判接近尾声，本轮快手估值250亿USD以上，双方将成立新的合资公司，腾讯持股比率在30%~40%，合作模式类似当年腾讯投资京东，腾讯还将向新公司置入资产（或资源）。
一位接近腾讯投资部的投资人告诉《中国企业家》，“虽然现在腾讯和快手的合作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但也足以看出谈判中博弈的纷繁复杂。现在来看主如果腾讯主动在推进，快手有更多的选择权，最后占股多少也决定着合作程度的深浅，而且这其中既涉及到投资部门也涉及到腾讯的业务部门，中间的利益怎么样协调，相当复杂。”
对于投资知乎和快手，腾讯方面回复称，“腾讯重视投资公司本身所创造的巨大商业价值与社会价值。譬如快手在短视频范围、在下沉市场的深耕，知乎如此庞大的优质问答社区，这是根本的投资逻辑。”并不愿直接回话布局是不是是针对字节跳动。
这可能是“3Q大战”后吸取的教训：不要让外面感觉挑战者已经是同一体量的对手。
在腾讯淡化是不是针对字节跳动的时候，百度更直接面临了来自字节跳动的挑战。8月十日，字节跳动正式上线全网搜索引擎，随后一位接近买卖的内部人士告诉《中国企业家》，字节跳动将分数笔资金策略回收互动百科，至此字节跳动彻底打响了与百度的战争。
百度与字节跳动一样的地方在于，商业模式和业务逻辑非常接近，双方均是通过流量换取广告商业营收，也因此百度被觉得遭到字节跳动的威胁最大。甚至在一位投资人看来，“字节跳动以前年开始就是一家冲着要打败百度的公司，只不过当时还没有做全网搜索这件事情而已。”
角逐的重点是对存量的广告主预算的争抢。一位广告途径代理商告诉《中国企业家》，由于后台定向推荐精确，投放后展示的性价比高，平台指标设置灵活度等缘由，从2015年开始，头条系的信息流广告投放需要愈加多，抢食了不少百度的份额。但也有业内人士私下表示，在头条系商品上投放的实际转化的比例现在还没在搜索引擎上高，“由于搜索是携带目的性的，而信息流则是匹配，用户并不是有目的地找信息。”
也会是意识到信息流的“信息找人”模式在广告变现上的缺点，字节跳动决订做搜索。《中国企业家》记者从字节跳动内部职员处获悉，字节跳动搜索部门从Google、百度、Bing、360搜索等公司招募了很多搜索技术骨干。张一鸣在搜索全方位战争打响前数年就早有野心和布局，早在2014年，在百度负责搜索框架的百度网页搜索部技术副总监杨震原就被张一鸣挖入今日头条，在头条曾主导广告和推荐两大核心系统升级。除此之外，原百度搜索部主任构造师朱文佳、原百度美国深度学习实验室少帅科学家李磊等百度要紧人才均被张一鸣挖入今日头条。
不但技术职员，字节跳动甚至连百度的销售也不会放过。一位前百度APP职员在其微博“中产的道路”写道，“今日头条跟百度的广告主高度重叠，事实上，头条不只从百度挖技术职员，还挖了不少销售，直接带广告主。”
字节跳动打醒了百度。今年信息流和微信小程序是百度构建移动生态的重点。李彦宏在8月20日发布的内部信中写道，“由‘搜索+信息流’组成的双引擎，‘百家号+微信小程序’组成的双生态，进一步夯实了百度APP超级入口的地位，促进百度APP的用户时长和搜索流量都达成了强劲的增长。”
8月14日，百度APP宣布日活破2亿。而就在三个月前，百度Q1财报发布，营业额惨淡，百度录得上市之后的首个季度亏损。同时，高管换帅，在百度任职14年，负责搜索业务的向海龙辞职，接任者是沈抖，李彦宏重视其“对公司搜索和信息流业务的增长有很大贡献”。
阿拉丁微信小程序开创者史文禄告诉《中国企业家》，在微信小程序的信息互联年代，搜索并非单纯靠搜索引擎技术，搜索的是内容和服务，但目前原创的内容并不在PC，而是在订阅号、抖音短视频、快手等短视频上，哪个能概念用户入口、标准、用户用习惯，才能打造和维持我们的优势。
李彦宏这样看重信息流和智能微信小程序，正是期望能在与字节跳动的角逐中扳回一城。
快手的觉醒
快手同样置身这场围剿的游戏中，即使平常佛系的宿华也变得凌厉，在内部发起2020年新年前达成3亿DAU的“K3战役”，与抖音短视频展开全方位竞逐，甚至在商品形态上，快手也开发了类似抖音短视频的大屏模式。
一向被用户推着走的快手，开始在商业化变现上主动放开脚步，宣布将商业化营收目的上调50%至150亿元。据业内人士透露，快手公司2018年的营收就超越200亿，但主如果直播贡献，而抖音短视频2018年的营收同样为200亿，但主要由商业化推广贡献。
快手在补齐其在商业推广上的弱点，而这种很大的开放性和主动性也吸引了海量的MCN，原本聚集在抖音短视频上的MCN纷纷开始转移到快手上，他们将快手视为商业的处女地。7月23日，快手还宣布一年内将拿出100亿价值的流量扶持10万个优质创作者。
商业推广以外，快手与抖音短视频在电子商务方面的角逐也日趋激烈。
2019年7月1日，快手电子商务发布公告，提示企业将于7月20日针对所有快手小店的成交订单抽取技术服务费。其中阿里母亲旗下淘宝网盟在内的多个第三方电子商务新增收实质推广佣金50%，而快手旗下魔筷星选和快手自建小店的产品则抽取5%。快手称此次增收的佣金并不是平台占有，而是设置为用户成长鼓励金。
而实质的背景是，6月25日，抖音短视频与淘宝签订了巨额年度框架协议。在此之后，快手与拼多多达成策略合作，也有消息称快手新一轮筹资中拼多多也会入股。
除去快手的主APP外，快手也在飞速打造我们的商品矩阵以与字节跳动相抗衡。快手复活了A站，进入游戏直播范围；推出社交商品“欢脱”和“喜翻”，推出一甜相机日活已经近100万，与在资讯范围对标今日头条推出“快看点”。
除此之外，快手在投资方面也开始变得积极，领投知乎4.34亿USDF轮筹资，百度跟投，腾讯及今日资本原有投资方继续跟投，也有消息称张一鸣也曾与宿华争夺知乎这一案子，最后被宿华拿下。据《中国企业家》记者在天眼查获悉，现在快手已经参与公开投资19起，遍布AI、社交社区、企业服务、教育培训等范围。其战投部负责人王晨为原美团策略与投资部负责人。
更要紧的是，快手目前得到腾讯的大力支持，微信完全向快手开放了社交链。快手用户可以直接将快手视频推荐至微信“看一看”信息流中，微信好友可以直接在“看一看”信息流中播放。
在大众过往的评价中，宿华在烧钱和找人方面远没张一鸣凶悍，但宿华正展示出其凶狠的一面。
接近快手的投资人告诉《中国企业家》，快手今年的变化来自于意识到“农村包围城市策略失败了”，面对字节跳动在各范围的布局，宿华意识到固守、打磨一款商品，并非长久之计。但长期“佛系”的环境，某种程度上也让快手在反击中看上去有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据悉，对标今日头条推出“快看点”进展不容乐观，社交商品“欢脱”和“喜翻”也未见大面积开花。上述投资人坦陈，“宿华目前一直在push他们往前走，团队走得比较慢。由于宿华本身就是慢佛系的。”
使外面有“快手是腾讯的棋子”的怎么看，宿华也并未回话，而是继续推进着快手前行，这是场他不可以输的战争。
字节跳动的围城
即便从内部逻辑来看，张一鸣也并不是高枕无忧，摆在他眼前的问题是，字节跳动增长的故事还能讲多长时间？
固然字节跳动在过去的时间里达成了从今日头条到抖音的跃迁，但不能不承认并非每次字节跳动的流量复制都是有效的，特别是在涉及到直接向C端用户收费的项目，字节跳动已经在过去的尝试中验证了其在社交、教育、电子商务等方面的试错。
社交方面，字节跳动在2019年1月大张旗鼓推出的多闪与在2019年5月悄悄上线的飞聊现在均被证明并不可以算成功，最后销声匿迹，更谈不上挑战哪个，甚至微信还未发力。
在教育方面，从2018年年初开始，字节跳动在教育范围就动作频频：推出内容付费平台认真学习，对标喜马拉雅；推出gogokid，对标VIPKID；推出人工智能伪直播教学平台aiKID，拓展下沉市场；被传回收学霸君B端业务并参与投资一块作业，涉足K12范围；投资公立学校信息服务商晓羊教育和美国网络革新大学Miverva；回收锤子科技部分硬件专利权，用于教育范围硬件开发；孵化K12网校业务。但现在这类业务均进步平平，gogokid之前被传裁员，而aiKID等项目甚至已经停掉。
在电子商务方面，字节跳动也曾开发“值点”，后屡次传出要推出电子商务APP，尽管尚未证实，但在过往的进步中字节跳动的电子商务业务被证明只不过阿里、京东、拼多多等体系的导流工具，本质上是在卖流量，缺少快递、仓储、客服等线下繁重的电子商务服务设施。
在游戏方面，虽然字节跳动开始做一些游戏宣发的业务，但字节跳动旗下抖音短视频、西瓜视频、火山短视频等视频商品均不可以做关于目前最吸金的游戏《王者荣耀》的直播。
由于字节跳动过往在部分范围经验复制的成功，让大伙总以为字节跳动拥有了一把锋利的剑，每一次挥剑都会有效。以至于舆论场将字节跳动的每一次触角伸展都解析为将挑战哪一个巨头，也因此字节跳动树敌无数。
一位一线网络范围投资人告诉《中国企业家》，字节跳动的瓶颈也愈加明显，特别是在涉及到直接向用户收费的项目范围时。“一家公司是非常难真的意义上升级的，一家公司在起初的时候大概就概念了这家企业的状况，从今日头条到抖音短视频已经升了一个台阶，其中还存在运势的成分，目前要再升一个台阶很难。”
也有投资人觉得字节跳动的大公司瓶颈也会愈加凸显，内部的孵化愈加难。“当企业的资源都变得可量化和可被定价的状况下，其实不少东西就变得非常常规性了。”
该投资人继续讲解道，“目前今日头条和抖音短视频都背了沉重的KPI营收指标，假如字节跳动内部孵化一个商品，需要投抖音短视频的信息流广告测验，抖音短视频的商业化部门只能暂时性地为你做不收费的资源倾斜，不然他的KPI如何解决，这是所有大公司都会碰到的问题。”
除去内部的整理和持续革新问题，巨头的警惕和出手也加重了字节跳动的重压。
早在2015年，字节跳动就投资了当时刚刚成立不久的快看漫画，快看漫画由知名漫画师陈安妮创立，非常快就成细分范围领先者。虽然当时字节跳动只占快看漫画小比率股权。到了2017年的C轮，字节跳动果断加仓。字节跳动相当重视这个项目。一位对字节跳动及腾讯长期关注的投资人告诉《中国企业家》，“快看对今日头条来讲是一个比较要紧的项目。”
但蹊跷的是，在快看漫画最新一轮筹资里，快看漫画获得了腾讯1.25亿USD投资，字节跳动却“拱手相让”，完成了退出。《中国企业家》获悉，腾讯在年初就下定决心投资快看漫画，但当时“因股东结构缘由，投资周期较长，直到最近才最后敲定”。
上述投资人说，“理论上，头条和快看在合作方面是有肯定想象力，但和腾讯的想象空间也非常大。所以对各方来讲，都是不那样容易的决定吧。”舍弃困难，那就未雨绸缪，对此字节跳动也好像早有筹备，今年4月份，业界忽然盛传字节跳动在着手研发一款漫画APP，为的恐怕就是假如没能继续加仓快看漫画而做的筹备。
除去半路截胡的腾讯，今年百度也动作颇多，马东敏亲自负责的百度策略投资部频繁出击，投资了有赞、凯叔讲故事、七猫小说、知乎、果壳等海量项目。知道百度投资逻辑的人士对《中国企业家》表示，投资有赞是为了健全微信小程序生态，投资凯叔讲故事是加大小度智能音箱的内容合作，投资七猫是为了独立进步阅读业务，至于投资知乎是为了丰富内容。据了解，知乎全站问答将以智能微信小程序的形式接入百度APP中，强化其信息流。
上述人士表示，“不完全是针对字节跳动，但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毕竟两家存在角逐。”但他也指出，百度将海量内容社区纳入囊中，也将使得字节跳动在内容获得上困难程度加强，“头条内容面临的挑战一点不比百度小，特别是行业里大点的内容/社区，全都把头条视做角逐对手，内容不会开放。”
体量日渐庞大的字节跳动还需要在商业化上证明我们的流量变现能力，毕竟，“资本市场非常现实，就是看收入和收益”。
字节跳动以挑战巨头杀出了一大片版图，现在这座聚集4万多人的“APP工厂”，仍在伺机攻城略地，但它每启动一次，虎视眈眈的对手们围堵它的精神就会提升一分。知道百度投资逻辑的人士总结说，“算不上围剿，但至少让它扩展边界变得非常难。”
。END 。制作：崔允琰 校对：张格格 审校：武昭含[ 推荐阅读 ] 点击图片即可阅读
